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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文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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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席莹:走近经验调查

调查前一天贺老师开会时说,对于低年级硕士生这次调查的目的是培养经验的质感。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,一来觉得很新奇,二来也有很多困惑。究竟什么是经验、怎么获取经验、在经验中如何得到一种质感,而这种质感具体又是指什么,我决定在调查中一探究竟。在荆门团林镇双碑村调查二十天,我们白天调查,晚上针对看到的现象,提炼出问题,进行升华,我一直在思考,这是否就是经验质感的初级认识。
调查结束十几天了,我在整理笔记的时候看着厚厚的三本笔记,回忆起二十天的调查和讨论,不断追问自己,我是否充分利用了这次珍贵的调查经历,学习到了老师强调的经验的质感。即使只是对经验有了琐碎的、甚至片面的感觉,也是很大的收获。
从贺老师到中心的师兄师姐们一直沿用这种方法,做出的成果在学术界很是卓越。在调查之前我抱着的态度就不是“验证”这种方法的可靠性,也不是在自己浅薄生活经验的基础上去批判这种方法。我一直抱着学习的态度对待本次调查,在师兄传帮带、组员协作配合机制的基础上,自己独立思考,学习这种方法,培养对经验的初级的认识,并锻炼自己的思维能力,为马上开展的读书生活带来一种方法的提升。
刚进入村庄时,一切都是陌生的,最初的一个星期主要是对村庄有一个宏观的认识,一直是师兄在提问,我们记录。第一天时,我连如何记笔记都搞不清楚,不知是该捡自己认为重要的记录,还是把师兄和访谈者所有能记录的对话都记下来,我看着同组参加过两次、三次调查的同学,他们一直在认真记录,把每一句能记下来的语录全记下来,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开始记笔记。谭师兄调研经历很丰富,他能一直问出一连串的问题,许多问题我都是第一次听到,甚至一些专有名词,我都记不下来,只能在本子上留下一个空隙,等到访谈结束的路上再仔细询问谭师兄。对农村的不了解、知识储备又有限,导致最初的几天我很郁闷,白天调查还好些,最害怕的是晚上的小组讨论,每个人都要总结自己一天的调查,有哪些想法、体会,每个人必须讲。刚进入村庄的我,确实有很多想法,很多体会,但确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,问题很多,想不明白,更不能说明白。最初几晚上的讨论会,我只提问了一些自己都觉得很浅显幼稚的问题,谭师兄却不耐其烦地给我解答,还不断地给我鼓励,让我的心里充满了感动。小组里有参加过两三次调查的同学,他们都很快进入了调查状态,每晚的讨论会上他们能够从白天我们共同看到的现象中提炼出问题,再进行分析,这种思维能力让我非常羡慕。开始三四天的时间,我都一直在适应中心的调查模式,不断调整自己,希望能快点追的上师兄和有过几次调查经验的同学。
第一次荆门大组讨论,我听到其它小组有几个也是初次调查成员发言,调查的已经很深入,而且逻辑性也很强,而我还没有走出最初的迷茫期。到我发言的时候,我只勉强说出了一个自认为值得研究的现象,却怎么也提升不到问题的高度,杨师兄很客观地评价了我的发言。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有些沮丧,一个人躲在一旁不想说话,看着别的同学在午休的时候都在认真地讨论问题,我暗暗告诉我自己,这不是我想要的样子,我不能让这种情绪再持续下去了,要马上改变。一个人跑到楼上洗了脸,用积极的态度对待下午的讨论。
第一次大组讨论会就像及时雨,把我从困惑中拉出来,对经验调查渐渐有了感觉。师兄在访谈时,渐渐能理解他在问什么,他为什么这样问。在聆听访谈对象的回答时,会联系他的家庭背景和村庄整体情况,分析他为什么会这样回答,头脑里会关于这个问题有一个简单的设想。我开始期待晚上的讨论会,这样就可以听到师兄对这个问题的分析,师兄总是可以站的很高,把简单的现象串联在一起,告诉我们这些现象是什么、反映了什么、为什么会这样。从这儿开始,晚上的小组讨论也热闹了起来,我也可以听完别的组员的发言后,讲出自己的看法。虽然这段时间我的问题意识还仅仅是单链条的,但师兄和组员的讨论让我渐渐知道从哪里可以提升到一个高度,我也试着结合自己对家乡的认识,进行简单的对比。在调查中我渐渐找到了快乐,三四个小时的访谈内容已很充实了,讨论会后又发现还有新的问题可以深究,每天都对第二天的调查充满期待。
调查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,我们出现了很强的焦虑感,对于村庄,总觉得还有继续深挖的可能,而且每个人都希望通过这次调查学习到更多知识,所以大家都加足了马力,准备最后的冲刺。通过前段时间的学习,我们开始分小组调查。自己寻找访谈对象、确立访谈提纲、独立进行访谈,对我来说确实是极大的挑战。我把师兄问过的每一个问题都再问一遍,在与不同身份的村民访谈时的回答既有大同又有小异,每一个细微的新的发现,都能带来我们极大的兴奋。晚上的讨论会,我们会把一些具体的内容联系起来,有一些是明显相关的内容,有一些看似不相干的现象,在大家的分析下,整个村庄的各个现象都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。村庄在我们眼中逐渐立体了起来,不再是最初简单的一个点、一条线、一个面。
二十天的调查和讨论,我能感觉到自己渐渐走近了经验调查,但只是走近,并没有真正走进它。这个走近的距离,也只是相对我自己而言,不能与别人相比。同时,我自身存在的问题在这次调查中越发暴露了出来,尤其是理论上的匮乏和逻辑思维能力的不足。在调查中我越发觉得,离开理论基础空谈经验调查,得到的经验绝不是真正的经验,至多是一种经历、体验而已。接下来一年的时间,我要认真读经典,积极迎接下一次调查。
唯独敬佩那些脚踏实地的人!
Posted: 2012-09-19 20:00 | [楼 主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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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农中国读书论坛 » 2012年调查趣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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